“去你妈的,还敢多管闲事,啊?啊?啊?”
一脚,一脚,又一脚!
每次踢都正中侧腹,肋骨在悲鸣,器官也因内出血开始衰竭。
“东西拿来!”
打人的少年约略十六、七岁左右,凶悍的表情,眼睛充血,俨然血气上头失去理智。他似乎是三人中为首的男生,对于他近乎命令的话,另外两个打人的少年手抖着乖乖交出椅子腿拆下来的铁棍和教学用铁尺。
手持凶器的男生更加露出狰狞的笑容,狠狠地挥下手中的铁棍!
一下,两下,三下……
狭小的教室内站着三个男生,地上躺着一个,另外,还有一个靠坐在墙角衣不遮体的女生。随着铁棍的每次落下和那个人发出的每声惨叫,用破烂的校服勉强遮蔽**的女生都会颤抖一次。
趴在地上的挨打男生从开始的挣扎晃动逐渐变得安静,到最后连惨叫的声音都渐渐消失,血随着脑袋滴下,红色的温热液体浸润了原本应该是教育人的教室的地板。
血在流,流过地板瓷砖的缝隙,流过课桌的腿脚……
“艹!”
“哐当~”
下手的男生把铁棍扔掉,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啊,打扰我办事?还敢打我?像你这样的垃圾,我就算打死也没事,英雄救美是吧?以一挑三是吧?你他妈找死!”
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他高高抬起右脚再度重踹下去,另外两个参与的男生连忙上前拉开他。不过三人的脚落下时不幸践踏到地上成滩的血液,抬脚,鞋掌激起血花飞溅……
“好了好了,阿天,不要生气啦。再打下去真的会闹出人命的。”
“别拦我,”被唤作“阿天”的男生甩开他们的手臂,“我夏烨天今天就杀人了怎么着,反正那种人杀了也不用怕坐牢,我爸和我爷爷都有路,大不了以后出国留学。”
说罢,夏烨天朝地上只进气不出气的男生啐了口唾沫,转而回过头来将目光盯向墙角逃避现实的那个女生。
他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不顾女生的哀嚎惨叫扯起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女孩的眼眶不断涌出豆大的泪珠,嘴里还在不断求饶:
“求求你,不要……放过我……不要……”
“啪!”
夏烨天随手就是一记巴掌甩在她脸上,把女生重重摔下。
“贱人,我夏烨天看上你还不高兴,不是很拽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我,跟我装清纯,呵,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是不是处女。”
就在眼中满是淫邪目光的夏烨天准备按住女孩动手时,他的两名同伴突然大叫起来。
“啊,啊!阿阿阿——阿天!”
“他妈的,死了你妈啊,吵什么吵!”
其中一个吓得摔坐在地上,手颤抖地指着地上的人结结巴巴说道:“他,他,阿天,他,他死了。”
夏烨天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火山在他脑袋炸开,七窍都要喷出怒火来。他一扭头,死死盯着近乎**的女生,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艹!臭**,都怪你,他妈的,逼得我得出国躲了!贱人!”
女孩两侧的脸颊都是猩红的巴掌印,嘴角也开始流血,她眼睛中的瞳孔异常放大,与其说是人,还不如用坏掉的人偶来形容更合适。她的小嘴喃喃自语,手臂无助地抱在胸前。
听到真的闹出人命,夏烨天也已经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了。他在教室来回踱步,眼角余光扫到地上停止呼吸的死人,气就不打一处来,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上去又是几脚狠狠踹在尸体身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夏烨天就像只失败的大猩猩,浑身上下都在燃烧损人害己的无名怒火,他只能拿瘫在地上的尸体泄愤,用脚踢还不够,抓起大型三角板,锐角在空中划过圆弧,随后直角边抡在开始冰冷僵硬的肉体上……几下塑料尺便从中断裂为两节。
他扔掉手中的断尺。
未曾彻底凝固的血继续顺着伤口流下,沿着无形的路线蔓延开来。周而复始,回环往复,长有两颗头颅的血蛇在教室的地板穿行而过,它们头上响起教室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摇动的声音,夏烨天发自内心的叫骂,受辱女孩无意识的呓语,两名从犯恐惧的谈论——嘈杂的频率不知不觉走向重叠,谁也未曾注意到,两条血液最后汇聚起来在他们脚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形成圆的血线并未因此停下,它们转而开始往圈内蔓延,勾连,交叉,接续……
如果在这个亚洲大陆随处可见的公办中学存在“他们”,都会察觉到这片空间的异状。如果在这间发生校园欺凌、**未遂、故意杀人等犯罪的教室存在“他们”,都会看出地板上血迹的问题。可惜,传送永远是单向的,永远只能从地球,将存在于这边的生命或非生命送往那边。
为什么只能是单向?因为现有的记录表明,它就是单向。宇宙不会跟渺小的人类谈“对称美”,浩瀚的星辰无边无际,即便它哪里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也再正常不过。几千万个人类之中出现一个内心阴暗不正常的偏执杀人狂都不过分,区区人类又怎能要求所处的世界都没有瑕疵呢?假使有宇宙之主,它浏览整遍自己的所有物,大概都要几千年或几万年吧。而人类的历史,又才多久?
这不是巧合,而是两颗星球意志的交易和妥协。
连名字都不为所知的家伙沦为牺牲者和祭品,一个父母早逝无亲无故的孤儿死活,谁会在意呢?他临死前极度恐惧的呼号与求救,他向上天乞求,殊不知正是这颗星球的意志选择牺牲的他;他向深渊呼号,然而地狱的魔鬼只在乎他死后的灵魂;正义的英雄忙于拯救世界;执法的警察擅长破案追凶……
谁会在乎他?
没有人。
他就是众神棋局中微不足道的一枚弃子,不值得高高在上的棋手多关注一眼。他该死吗?很难说,若论罪,他有。他在吃东西的时候,未曾想过自己会因为吃掉鸡鸭鹅鱼猪羊牛等动物被阎罗王记上一笔。他在大街上看到漂亮的异性时,心里产生些许龌龊的思想随即抛开,但依旧被认为犯了邪欲之罪。当他对侮辱自己的同学愤而挥拳时,当他为保护自己怒而踢腿时,他再度被无情冷面的地府王判以愤怒之罪……
这是罪吗?当然,仅凭这些他就该死后受刑赎罪。细数起来,每个人都有罪。但可笑的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此等罪行吃苦,就算是天堂或地府,仍旧存在贿赂与人情,
他终究还是得赴死。没有为什么,因为人出生长大,当官发财不一定,但将来肯定是要死的。更何况,他已经断气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没有规定说这颗星球上诞生的物种会被地球意志视作孩子,一视同仁地呵护。把地球称为母亲,只不过是人类为了逃避责任自作主张的认干娘行为而已。自以为这样,地球便会原谅他们破坏环境的行为。从始至终地球都没有说过它把人类当成过孩子。
命运并不公平,有付出就有回报只不过是人类用各种心灵鸡汤进行自我洗脑,主观上认为天道是公平的而已。
现在,遭遇横祸的倒霉家伙已经出现。而他不过是无数牺牲者之中,有幸还能被述说死因的一个。还有更多被地球意志随意抛弃的生命,他们就在我们身边经过,然后死去,没有被选中的我们则假装浑然不知。
自私早就深深刻在每个生命的灵魂中。
有些人会在濒死前哭嚎质问,为什么是我?
还是那句话,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是恰巧选中你而已,而且不给补偿的那种。宿命论者会告诉你是上辈子的罪业,合该你这辈子受苦。但真正的原因是,命运毫不讲理,说是你去死就让你去死。或许某些人类还真的会在乎一只蚂蚁的生死,但谁会在乎寄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个细菌?
对于地球来说,人类的地位是哪个?结合目前人类的各种“丰功伟业”,答案很清楚。
死亡是个短暂的瞬间,它不会持续太久。不过,部分死人会产生深远的影响,并由此改变其他人的命运。
现在,就在这间教室中,影响开始。
地板上的血迹,前面说过,练成一个完美的圆,圆内更是交织复杂却正规的直线,加之圆中心躺着的那具尸体,严格意义上讲,这已经构成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献祭魔阵,启动法阵将以一条生命的代价,开启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目前的问题在于,地球上的人类没有人会懂得传送魔法的咏唱语。
不过没关系,因为操纵所有的地球意志会包办一切。
祭品的选择也好,交易给另一个世界的天选勇者也罢,还有魔法阵的绘制,启动它所需的咏唱咒语,以及传送的基础能量,都是它的工作。
它继续影响教室内四个活人的意识。夏烨天没有意识自己越来越暴怒,嘴里吐出的咆哮和不构成语言意义的单音字节。他的两个朋友,也因为死人而担心不已,牙齿不住地打颤,嗫嚅着不属于已知任何一种人类语言的音节。还有那个女孩,秀丽的长发散乱披在肩上,她还在恐惧,小脸发青,渗出的冷汗粘连着几缕黑发,她是受影响最严重的一个,喃喃自语的,几乎全是怪异的字词。
四个人的声音回旋在教室空气中,不经意间产生共鸣,所有人嘴里吐出的话语连起来就具有了未知的力量。他们脚下用鲜血浇筑的法阵出现暗淡的光芒,随着咏唱的持续,光芒愈加明亮……从星星点点到密集刺眼,最终这些光引起注意。
“这、这是什么鬼?!!!”
夏烨天首先从神志不清的操控状态脱离出来,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他们脚下的魔法阵绽放的光芒更加耀眼,已经达到刺眼难受的程度。夏烨天忍着眼眶刺痛涌出的眼泪捂住双目。就在这时,近乎**的女孩突然站起身来,她无神的双瞳显示她已经被某种高位的存在占据了身体,对自己露出大片肌肤毫不在乎。
嘴唇像机械般上下张合,嗓子呼出单纯的气由此发出声音,她开始最后的咏唱。
“可恶!”
夏烨天察觉到她的异状,不顾眼帘挂起的水幕,伸出手往女孩这边抓来……
“你想干什么啊,臭女人!”
他没有看清的是,女孩朝他露出一张黑化病娇似的恐怖笑脸。然后,他们的脚下爆发最后的光芒,无形的力场自下而上喷涌而出。夏烨天发出接近疯狂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骨骼也感觉要被碾碎,另外两个男生不约而同地发出杀猪似的哭嚎,比起夏烨天的更加尖锐痛苦。唯独那名女生,自始至终保持那副恐怖的笑容,呆呆地站在原地。
光曝,魔法阵启。
已经无法用肉眼再看下去,否则视网膜都会被灼伤。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过后,教室就像台风肆虐过后一样,课桌座椅散乱地放倒在地上,还有漫天飞舞的书籍纸张,那四人已经人间蒸发,再无踪影。
经历变故的教室内显得有些空旷,只剩下,地上的那具尸体。到死没有闭上眼睛的男生侧着头俯躺在地,扩散的瞳孔早已固定,却不知他是否有将教室内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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